慢扫眉

*被今天的露中爱情创到了，飞速爬来做饭，但是标题诈骗（其实和安225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很抱歉

*这次想躺回自己的舒适区，（啊啊其实是一些发疯文学。

*设定的话是戏剧演员露×表演系大学生耀，想要来点师生

王耀的脚下有一只小熊。

这是一只棕色的、毛茸茸的玩具小熊，它被它的主人保护得很好，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腼腆地朝王耀露出可爱又友好的笑容。他歪着头朝这只小熊报以微笑，又把它翻了过来，发现它白色的毛衣衣角上，有一个用俄文绣成的名字。

——“Миса”

米沙。

“米沙，米沙？多么让人怜惜、让人在意的名字啊。你是被谁遗落在这里呢？迷失的小熊，也许你来自西伯利亚，并不属于这片被战火占领的土地。可怜的孩子，但这里可不是你所钟爱的安静的小小森林，在这里你没法与你的白兔朋友相见，甚至不能抱着你的小小蜜罐甜蜜地睡一觉。真让人伤心，这里也许不是你所期盼的乐土，而是撒旦横行的地狱...真希望你的朋友能够尽快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回到你喜欢的挂着壁炉的温暖小屋里去...”

“停一下，耀。”

倚在墙角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了王耀的陈词，他皱了皱眉头，径直大踏步地朝王耀走来。“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虽然，这里，也许可以改进一下。”

“万尼亚...这已经是我们第三十次调整了。”王耀揉了揉米沙的头，叹口气说，“而且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表演而已，我们真的要反复地改这一段无关紧要的台词吗？”

“也许吧，耀，一场小小的表演，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伊万紫色的瞳眸流光溢彩，委屈地从王耀的手里拿走了米沙，“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台表演...我很希望метель能够好，因为我们共同。”

“是是是。我当然记得这件事，但是我们的重头戏是在主人公相遇后啊，而不是在米沙这个小家伙身上。”

见伊万沉默了下来，王耀拽了拽伊万的风衣衣领，装腔作势地又用戏剧式的语言说着，“行行好吧，万尼亚，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就让米沙休息一下吧。好吗？老师？”

“狡猾的小黑猫。”伊万叹了口气，把米沙妥当地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揽住王耀的腰，“私下不要叫老师，小耀不记得了吗？”

“但是这很有趣啊，布拉金斯基老师？”王耀坏笑着看伊万有点涨红的脸，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拿起他们修改了多次的剧本扬了扬，“我在剧本里也有叫你老师的台词哦？”

“好吧好吧，既然说到台词了，我们就继续看台词吧。就按你说的，让米沙休息一会。”伊万抓起桌边的笔转了起来，“对于剧本，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王耀看了看剧本，“嗯...剧本大概讲的就是战火中的士兵与诗人的故事。他们在战火中相遇，相知，相恋。而战火中并没有永远盛开的玫瑰，士兵最后在战斗中负伤，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与诗人团聚。士兵自知命不久矣，在炮火声和飞机的轰鸣中，与诗人跳完了人生中最后一支舞。这个剧本既说到战争，又说到爱情，我并不觉得它不好，万尼亚——就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觉得，我觉得它太真实了。以至于我觉得这个中国诗人就是我自己。”

王耀沉默着低下头，又抬头正视着伊万的眼睛，他的眼睛就那样注视着他，就像在注视着一朵玫瑰。

“如果你能感同身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你好像很喜欢这句台词？‘战火里没有永远盛开的玫瑰’？”伊万探着头看着王耀陷入沉思的神情，他必然是已经沉浸在了那个战火连绵的年代里，对这对爱侣的遭遇感到怜惜。

伊万眯着眼睛看着沉思中的王耀，他的神情是那么认真，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暴风雪》的苏|联士兵身上。这让伊万有些不高兴，于是他索性就做这个苏|联士兵，深吸一口气，抓住王耀的手毫无征兆地开始了他的念白。

“我心爱的人，请不要再用你那双美丽的眼睛哭泣。你是知道的，就像你们诗人的语言一样，战火里没有永恒的玫瑰，它的开放向死而生，那我们就要接纳它的香消玉殒。想想看吧，我的爱人，我们亲爱的玫瑰马上就要变成自由的飞鸟啦，它会为我寄来你在人间的来信。啊，我多希望能够再见到你漂亮的字迹啊，你那双娇嫩的手，天生就是要握笔的，如今却在和枪支消磨时间。我要在天国热烈地亲吻你美丽的字迹，以换取我对人间最后的留念和爱意。”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万尼亚。请你多花些心思在你的呼吸上吧。”王耀鼻子一酸，脱口而出开始和伊万对戏，而鬼使神差，他并没有如戏文里所写叫应叫的姓名，就像理所当然的，他叫了伊万的名字。而他的心脏也如同撕心裂肺般疼痛了起来，就好像这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可我们本不该承受这样的厄运。我们本该像正常的爱侣一样，相互依偎，然后度过余生。这如暴风雪一般的命运啊！请你更加剧烈吧。我要压住这连绵的战火，最好让那些讨人厌的飞机也找不到航向！”

“哦天呐我亲爱的小兔子。可别这样说这些孩子气的话。要是这样，苏|联的飞机也会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战火，我们现在也许还不会认识——我也许像你一样，还在莫斯科读我的书呢。就当它是我们共同培育的玫瑰的养料，即使它沾了血腥味儿，和那些牺牲的战士们并肩沐浴着阳光…但它总有一天会熄灭，而我们的玫瑰花却会永远开放着，就开在我的躯体里！暴风雪——暴风雪般的命运啊，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宿命就是在这样的火焰里诞生的，连上帝也没法揣测它想要带我们去往何方。看啊，多么巧，这正是暴风雪！它们在空中燃烧，狂风也不能阻止它们舞蹈！就让我们在最后的清醒中舞蹈吧，我心爱的人！再睁开眼时，也许我已经去往了天国，但死亡不会将我们分割！”

伊万已经牵起了王耀的手，在房间里旋转了起来，然而这支舞好似永远也不会停息，他们就像是在狂风中舞蹈的飞鸟，又像是暴风雪中狂热的追随者。跨越着无尽的时间，不停地舞动着。好像他们所处的并不是现在，而是真的那个战火连绵的时期。王耀恍惚中似乎已经看到，他们在断壁残垣中跳着舞。敌机的轰炸声就是他们的伴奏，连绵的战火就是他们的舞会嘉宾。

“耀…看啊，这是我们的玫瑰，它会变成火种，它会变成暴风雪，把这些入侵的战火清理得干干净净。和平的颂歌似乎已经在我耳边吹响了。一下、两下、我心爱的人啊，我心爱的王耀啊。我已经没有机会看见你拥抱着玫瑰朝我走来了！但是请你，在和平到来的那一天，为我降临一场暴风雪。告诉我，我们所钟爱的世界终于迎来了幸福！”

伊万似乎也沉浸在了这场戏剧中，他与王耀同样忘记了这场戏剧的主人公叫什么，却笃定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而他终究不是戏剧里奄奄一息的苏|联士兵，他还有力气抱紧他伤心欲绝的恋人。王耀缩在他的怀里，为这场生离死别流了满脸的泪水。可他也并不是什么需要人保护的诗人，他的神情却犹如战士般坚决，继续念着对白。

“我明白的，我的爱人。我爱你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的。就当你提前穿过了生死考验的白桦林，而我们终会在飞鸟盘旋的终局相见。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将永远保护着我们的玫瑰。他是火种，他是宝石，他是希望！我们玫瑰红的希望终会代替掉这可悲的鲜血流淌出来的红色。好了休息吧，你累了，万尼亚，你真的累了——”

这就是结尾了，伊万低下头，亲了亲王耀的发旋。低声同他念出了最后的台词。

“晚安，我的玫瑰。”

“Спокойной ночи，роза мо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