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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露中】更深(4)

【Aph|露中】更深

*起更深完全是“更深露重”的谐音梗,标题可能与实体不符

*小编(?)是理科生,对于改革开放时期的故事不是特别了解,如果有考究不彻底的地方,敬请指正

*刚刚入坑aph,不知道对熊和兔的理解对不对。总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这里设定的是俄国药学专家露×海归药学博士耀,露作为专家应邀来参与对药品的监察和研究。

*两个人都不会对方国家的语言,所以对话用的是英语。所以如果发现有中译英译中,或者是中译俄译英译中(?)的情况,还请不要感到奇怪。

*时间在1995年,是改革开放时期的故事。看了那么多战争时期的爱情,我也希望呈现出一些不同的。



送走了王耀之后,伊万开始清理茶几。茶几上放着的是空了的茶杯和还剩下小半个的蜜饼。其实王耀是完全可以吃完这小半个蜜饼再回家去的,也许是伊万的小恶作剧吓到了他,让他们提前结束了这场见面。

不过是偷偷学了一句中|国话而已,怎么被吓成那样?

虽然他承认自己有故意使坏,故意走近伏在王耀的肩上,故意朝着他的耳朵吐气,故意看着他红透的耳垂,还故意用这个词来让这个内敛的中|国人手足无措地朝他解释,然后慌忙地离开。伊万在来到中|国之后总是能听见“熊”这个中|国字的发音,意指似乎都是在自己。其实他在王耀第一次这样叫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字的含义。但是王耀叫得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并没有太反感别人这样称呼他,尤其是王耀在用“小”做了修饰之后,他更不那么觉得。

但是如果能利用这种文化差异和认知差距来给他的客人一些恶作剧的话,似乎也很不错。

只是可惜了那一小块蜜饼,也就变成了那只可怜的被辛德瑞拉落下的水晶鞋。

伊万朝那小半块蜜饼笑了笑。那块蜜饼其实只剩下了四分之一了,却因为事出突然,再也得不到王耀的垂青。他亲眼见到王耀努力咀嚼蜜饼的表情,这东西看起来完全不合他的胃口,虽然王耀十分克制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轻蹙的眉头和异常缓慢的咀嚼,都暴露了他的喜恶。

真是个好脾气的人。即使不是很喜欢,也要努力地吃掉它。伊万拿起那一小块蜜饼,慈爱地戳了戳一下饼面,轻声用俄语说,“Смотреть,Он действительно хорошо для вас.(看啊,他对你真好。)”然后猛地手上用力,把那只水晶鞋掰成了两半。

可怜的辛德瑞拉,可怜的王耀,看来他并没有在这场舞会里获得乐趣,他错过了伊万先生为他精心准备的小礼物,他甚至都没有发现它们,他的水晶鞋是留了下来,可是他却没有留给伊万一些礼品的回馈。

是他的礼物太含蓄了吗?难道来到了中|国之后,他也像那些含蓄内敛的东方人一样,不会直截了当地送出自己的礼物了吗?

他端详着那个被他掰成两半的蜜饼,选了其中一个一口咬了下去,蜂蜜和砂糖在他唇齿间拙劣地舞蹈,糕点的香醇绵密在口腔里逐渐放大直至齁甜,他们想要把碳酸钙就此溶解,只留下多羟基醛鸠占鹊巢。而伊万并没有因为过于奇怪的口感而皱着眉头,他甚至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礼物其实已经交给对方了。

即使是让伊万难过的坏孩子,也要在主动登门拜访的时候收到礼物才可以。

坏孩子,让人生气得牙痒痒的坏孩子,他不愿意和伊万做好朋友,他甚至不愿意叫他伊万,这可是一件对于伊万来说很重要的事情。除了那些和他认识特别特别久的人还有家人,所有人都只能叫他“布拉金斯基”而已。伊万已经很认真地对待他了!天呐,连对托里斯,伊万都是随意的态度。这个中|国人怎么敢这样?

不过还好,伊万•布拉金斯基先生不是不懂礼节的人,他知道,坏孩子有坏孩子的礼物,好孩子也会有好孩子的馈赠。

在本来就很甜的蜜饼里又掺入更多的糖和蜂蜜,代表着主人对客人诚挚的欢迎和交好的意愿。如果要让这个不噬甜却又遵守礼节的中|国人,充分地感受他的热情的话,只要用蜂蜜和砂糖来招待他好了。

这样就好,这样很好,这样就可以让坏孩子也得到礼物了。

这是他亲手给予的,给予坏孩子的,甜蜜的礼物。

不然呢?像在莫斯科一样,用棍棒和水管招待他吗?

但这未免太粗暴,王耀可罪不至此。伊万摇摇头打消头脑里那些血腥的幻象。而且这可不是在俄|罗|斯,还是不要去做那样的事情才好哦。

毕竟这是伊万的第一个中|国朋友。

他看着蜜饼因为被咬了一块而露出的里馅,它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因为悲伤而向下撇的嘴巴,它黑洞洞的嘴里正在吐露出什么字节。那些字节组合在一起,也许是俄语,也许是中文,也有可能是英语。但是伊万无需听懂它们的话语,他那向下弯曲的嘴角就已经要把他的恶作剧昭然若揭了。

你不应该这样对王耀,他是一个好人。

蜜饼愤怒地说。

而伊万却好像置若罔闻,把蜜饼颠倒了一下,迫使它向下弯曲的嘴角变成漂亮的微笑弧度。

“不,亲爱的,你不懂。因为你只是一块小蜜饼。”

是的,的确是这样,王耀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因为他让万尼亚难过了不是吗?因为他不愿意和万尼亚成为更好的朋友不是吗?没有人可以让万尼亚难过,没有人可以拒绝万尼亚,绵软温柔的道歉对万尼亚来说可没有用处,他要收到对方的回礼才可以。

所以他就等啊等啊,从王耀坐下开始,安安静静地坐在王耀的对面,慢慢地欣赏着他被甜蜜折磨的神情。脸上故意挂着无辜的可爱表情,若无其事地和他讲着一些其他的话题。

让拆礼物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吧。别去在乎多巴胺有没有分泌过量,因为在砂糖和蜂蜜面前,神经只有麻痹的下场。让多羟基醛再跳一会舞吧,当你的痛苦再明显一点吧,结束了今天的送礼环节之后,我们明天还是最合拍的工作搭档。

可是辛德瑞拉总是迟钝的,他直到最后都没有朝伊万送出他的回礼。

在伊万的美好想象里,王耀应该用厌恶给他们带来一场附加的口角,在顺水推舟的讥讽里诞生出愤怒的躯壳,如果这一切能带给他一场附加的肢体冲突,也许伊万会更兴奋。

可是他没有。

王耀全程都没有对这些蜜饼有一句抱怨。他只是埋头在咬,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是伊万的礼物。没有为难,没有放弃,他默默地忍受着自己理解的俄|罗|斯礼节。这个讲礼貌的中|国人啊,从他来到这里到离开,他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他完完全全地把伊万当成好孩子了,也许他觉得俄|罗|斯的饮食风俗就是如此,又或者他觉得这个好孩子只是失手加多了糖而已,哪怕它齁甜得让人发呕,放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区,问遍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他们都会无一例外地觉得太甜。

伊万委屈地皱起了眉头,把手里的蜜饼捏的更紧了一点。

他很失望。

那双属于东方人的眼睛,总是那么坚定又温和。就算是前几天在研究所吵架的时候,王耀的眼睛也看不出敌意,仅仅是一些真诚的研究着想而已,并不是在针对他。王耀眼里真诚的光,如同北极星一般,和他自己眼中的极光汇合。

可你呢?伊万•布拉金斯基?你甚至要因为自己乱发脾气来惩罚王耀?这太荒唐了。

蜜饼向上扬起的嘴角又朝他发出了劝告。可伊万现在是听不进去的,赌气地把剩下的蜜饼扔进了垃圾桶里,心烦意乱地坐在王耀刚才坐着的地方,抓起茶杯匙搅拌着不存在的红茶,把茶杯撞得叮当作响。

荒唐?

到底是谁荒唐?

怎么会有这种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吗?虽然看在伏特加的面子上还是会原谅他。伊万生着闷气,腾得一下把茶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因为这力道,他看见有什么闪着光的东西掉了下去,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他摊开手,石榴红在他的眼睛里流光溢彩。

他拈着那只耳坠,把它抬过头顶,灯光和宝石汇合。

这才是小辛德瑞拉的水晶鞋。

他朝着它笑了。

小熊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不过是想把这只对王耀来说很重要的耳坠藏起来,然后让他来祈求归还而已。要是能哭或者能生气就再好不过了。

王耀似乎很喜欢这只耳坠。没有研究的时候,这只耳坠永远不会缺席。他有思考的时候会摸耳坠的习惯 如果耳坠不在耳朵上,当实验结束后,王耀的耳垂几乎会被搓得和他的耳坠一样红。

他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他的储物柜,准备把它先暂存在这里。但是当他用额头抵住储物柜的玻璃的时候,他看见了里面的那颗红星。

一颗从1994年12月30日来到他家里的红星。

1994年12月30日,那可真是不太愉快的一天,但是需要伊万保持着面子上的体面。因为他身处的地方不是苏|联,它不在了;因为他身处的地方不是俄|罗|斯,他离开了;因为他身处的地方是中|国,它正在欣欣向荣;因为他身处的地方是上海浦东,它刚刚出生。

历史有多嘲讽啊。当中|国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苏|联却在苟延残喘;当浦东新区学会行走,莫斯科的红旗却再也不会升起。

他当然没有怪罪这个国家的意思,他只是对这个国家充满了好奇。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永远留着无穷无尽的血液,青山永远是青山,似乎永远都不会变成白骨。这里星辰交替,朝代更迭。可它的认知和灵魂却永远在世界的轨道上。所有人都说,布尔什维克的红星在朝东方转移,并将长久地在东方停留。

正是因为他贪恋红星的照耀,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长生的土地不断泵涌出新生的血液,所有的子民都血气方刚。

太阳不是苍白的,晚风不是刺骨的。

这是一片温暖的地方。

他喜欢温暖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和他预想的不是太一样。他来到这里几个月发现,已经没有太多的人颂扬布尔什维克了。这倒也很正常。经济复苏的时代里,忙着埋头掘金的中|国人,哪有时间去抓住天上的红星?

可有人抓到了。

有人在12月30日,为了一个酒鬼的醉话,站在椅子上替他摘下了一颗红星。

其实他当时并没有看见天花板上的红星。那颗红星只不过是廉价的锡箔制品,那可不是他心里的布尔什维克。

他那一天看见的布尔什维克,其实是挂在了来人的耳垂上。

亮晶晶的,像是凝结的鲜血,像是巨人的心脏。

他像是听见了一首安眠曲,由”Советский Союз””Товарищ”组成的无序的歌曲。那歌声轻飘飘地来到他的身边,让他迷离的双眼里能够看见那双琥珀色的双瞳,古老的色彩里蕴藏着充满力量的光芒,如同一把锤子敲醒他麻木的神经。他稍微清醒了一点,终于看清了他一直以为的布尔什维克,其实是一只石榴红的耳坠。

石榴红的耳坠,石榴红的耳坠。

哦,他想起来了,那只石榴红的耳坠和那件暗红的衬衫。那个人就是站在上海浦东十月的阳光里,翻看着他和托里斯的档案。

王耀。

那是伊万来到中|国的第一天,就像所有不同种族人之间的外貌迟钝感一样。如果不仔细观察每个研究员胸前挂着的名牌,伊万几乎不能认出一个人。

像是天赐,王耀是他第一个能够认识清楚的人。

可能,是因为他留着长发吧。

跟那些千篇一律短发的人比起来,好认得多。

伊万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朝王耀走去的呢?他已经不记得了。那天王耀穿着常服,以伊万的视角来看,他根本就看不出来,王耀是他的同事,即使单纯是因为很好认,伊万也没理由去耽误时间。

但是结果我们都知道了,他义无反顾地走了过去。

伊万打开储物柜,拿出那颗红星。

他为什么要把这颗红星留这个久?这不是他想要的红星不是吗?他歪着头观察了观察这颗红星,锡箔永远是锡箔,赝品怎么说都是赝品。但是他还是留下了。

可能是因为,这是王耀递给他的吧。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颗红星放回原处,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耳坠,怅然的情绪打消了他恶作剧的念头。

“好吧,也许是这样。我确实不应该像这样去渴望王耀痛苦。

我的小布尔什维克应该快乐。”

伊万对着那只耳坠笑了笑,轻声说道。

他像是在说那只花眼看成红星的耳坠,又好像是在影射这只耳坠的主人。

他返回沙发旁边,端详着它。

这才是,这才是,辛德瑞拉的水晶鞋。他又拿起它,朝着橱柜的方向,让两处光芒重叠在一起闪烁着。

真好看。

伊万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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